时间: 2018-12-09 09:08:24 来源:雅安日报/北纬网
□ 红叶
我是在充满书香校园里长大的孩子。
20世纪70年代是物质文化相对贫乏的年代,家里没有电视,更没有电脑,甚至没有多余的钱来订阅书刊。那时候的人们是淳朴的,那时候的老师也是兢兢业业忘我工作的,做校长的父亲更是忙得不可开交。教师的家属房是一四合院,据说是当年一个军阀逃亡台湾时遗留下来的,归公后分给了学校。四合院青砖碧瓦,有着古朴清雅之气,院子中央有一个花坛,里面种满了美人蕉。姐姐去外地念书的时候我九岁,放学回家,等着我的是一屋清寂,做完作业就百无聊赖了,唯一可做的就是坐在阁楼的窗前,看着艳丽的美人蕉发呆,让思绪飞出很远很远……
学校阅览室可以对学校子女开放的消息让我兴奋异常。在书香满溢的阅览室,我尽情地畅游在书海里。管阅览室的徐老师是个和蔼可亲的女老师,每天放学面对直接窜进来的我,徐老师总是笑眯眯地告诉我来了什么新书,我便一头扎进书里。在这儿,有《少年文艺》《儿童时代》《世界之窗》等杂志相伴;在这儿,我囫囵吞枣地读完《红楼梦》《西游记》……没有学习压力,没有父母的严厉相对,我由着性子与书为伴,与书为友,这是我最逍遥最难忘最自由的日子。
中学时候,学校新修了家属房,我家住四楼,从阳台上就可以看到我的教室,也能俯瞰整个操场。仿佛一夜之间,懵懂的我被施加了压力,学科增加,升学压力增大,尤其是毕业季临近,看书自然被限制,阅览室更是不允许去了。每天就是两点一线的生活,家里—教室,教室—家里,生活是如此枯燥无味。
记得那时候,每天基本是上课铃响的时候,我才踏入教室,放学就被我妈勒令立即回家。倘若在学校逗留,那可是偷偷摸摸的感觉,总觉得妈妈随时会出现在阳台上监督我的行踪。有一次,我正在双杠上双腿以“倒挂金钩”之势悠闲晃荡着,突然听到同学惊慌地低语:“你妈妈来了!”我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头部直直地撞向地面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幸好地面是泥土,不然肯定当时就残废了。我被撞得头昏眼花地坐了很久才缓过神来,把恶作剧的同学吓个半死。
怏怏地回家,等候我的也是一屋冷清,我把爸爸订的《文摘周报》逐字逐句地看完,连中缝的小广告都不放过。父母回来前,我一定是安静地坐在写字台前做作业了。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代,孩子的逆反都妥协在生活的艰难面前,或者被父母的权威镇压了吧。在这样严格的监督下,我的小聪明才智也迸发出最美的火花,在表面恭顺的掩盖下,偷偷进行着我的逆反行径。那时候没有现在的包书皮,课本都是自己用牛皮纸或者画报纸细心地包好的。于是,我把包书皮换到了课外书上。我堂而皇之地抱着课外书看,父母进我的房间,我神态自若地合拢书,再换成真实的课本……后来姐姐自考汉语言文学,课本里面有很多世界名著的故事梗概,《红与黑》《巴黎圣母院》《安娜卡列琳娜》《简·爱》等等,我如获至宝,只要做完作业就开始津津有味地看起来,枯燥的学习生活顿时变得精彩纷呈。带着这份秘密,我愉快而安静地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父母还夸奖我懂事了。
离开家去外地念书,刚进学校就被学长学姐们以60分万岁来洗脑:只要踏进校门,毕业以后直接分配工作。学习生活非常轻松,更多的时间,我都投入到了阅读中去。我们班只有7个女生,并且也住在同一寝室,个个都是书迷。每到熄灯时分,就是“卧谈会”的开始,屋里可真够热闹,也许看书多了,每个人的语言都那么犀利,辩论一个问题也是引经据典。四年的学习生活,最难忘的就是我们抱着厚厚的书,谈笑风生地往寝室走去的情景……
在不知不觉中,虽然我不是嗜书如命,看书却成为一种习惯。哪怕在最艰苦的工作中,我也会与书为伴。异乡的夜总是那么漫长,陌生的环境常常伴随着失落,思乡的愁绪紧紧缠绕着心,只有将自己埋首文字中,和不同的人凝视、交流,与激起心灵共鸣的语言相随,才能暂时忘掉工作后身体的酸痛和疲劳,忘掉生活中的失意。
转眼间,40年过去了,一路见证着改革开放前进步伐的我,心中总有书香随行。在我看来,有了书,生活就有了力量,生命有了色彩,思想有了高度,灵魂有了温度。我愿意伴着书香岁月,无畏陌路的遥远与艰辛,在这喧嚣的尘世,品味书香世界的静美,缓缓前行,只为心花陌上开。
责任编辑:李晓明
来源:雅安日报/北纬网 日期: 2018-12-09 09:08:24
编辑:李晓明
北纬网 版权所有 本网常年法律顾问:四川雅州律师事务所袁红伟(18980172300)律师
本网违法和不良信息举报邮箱:yarbs#beiww.com(请将#替换为@) 举报电话:0835-2350262 17781610663 公众投诉举报处理制度 跟帖评论自律管理承诺书
互联网新闻信息服务许可证51120170012号 蜀ICP备14021017号-1 增值电信业务经营许可证川B2-20080121 广播电视节目制作经营许可证川字第00109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