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鱼   田雪皎 摄

雅鱼“宝剑”

雅鱼曾经被贱卖   田雪皎 摄

雅鱼养殖基地

　　2009年3月28日，我市申请的“雅鱼”地理标志证明商标获得国家工商总局商标局颁发的商标注册证。这是我市保护“三雅”文化取得的重大进展，同时也是继“蒙顶山茶”之后保护区域品牌取得的又一重大成果。
　　地理标志产品作为一种自然和人文资源，是历史形成的，是稀缺的、不可复制、不可再生的，具有独占性、唯一性和排他性。
　　证明商标究竟有何价值，它将为“雅鱼”品牌塑造起到什么积极的作用？有人称，雅鱼证明商标就是雅安发展雅鱼品牌的一把神剑。
　　
　　雅鱼“亮剑”的传说
　　“雅安三绝”——雅鱼、雅雨、雅女已经成为了雅安的城市符号，家喻户晓，并且在外地游客中口口相传。
　　关于雅鱼，在民间有许多传说。
　　有一种说是雅鱼头骨暗藏一柄“宝剑”，为战国时苏秦离间诸国后，车裂身亡，其佩剑滑落江中，为雅鱼收藏，以至于成为日后鉴赏雅鱼的“防伪标记”：有剑则真，无剑则假。
　　但是被更广泛传诵的还是雅鱼和女娲的传说。传说女娲是人类的始祖，为补天女娲炼五彩石，当女娲补天补到最后一块石头时，由于女娲筋疲力尽，将佩戴的宝剑掉下来，掉到了雅安这块土地上，宝剑变成了雅安所在的青衣江里的鱼，后人叫雅鱼。如今人民品尝鲜美雅鱼的过程中，最兴奋的时刻便是小心翼翼地拔出鱼头中一枚酷似宝剑的骨刺——剑柄、剑把、剑刃历历在目。
　　近年来，随着雅安旅游市场不断升温，来雅领略“三雅”文化、品雅鱼的游客络绎不绝。然而雅鱼在全国闻名遐迩并不是当今才形成的。
　　雅鱼肉质细嫩鲜美而深受人们喜爱，成为历代贡品。唐朝诗人杜甫咏诗赞曰：“鱼知丙穴尤为美”。
　　传说清末的慈禧太后不仅享尽荣华富贵，而且占遍各地珍物。太监李莲英大总管为讨慈禧太后欢心，下令各地奉送珍奇之物进宫。雅安的官员闻讯，立即携雅鱼带高厨赴京。雅鱼一上桌，顿时鲜香四溢、鱼嫩汤美。慈禧太后刚咽下一小块雅鱼，便称赞道：“肉质鲜嫩、味美无穷，比龙肝凤髓还好吃！”
　　雅安的“活地理”曹宏老先生曾查阅了有关雅鱼的历史资料。他在2004年5月1日所写的《雅州丙穴嘉鱼》一文中提出，丙穴，在治南五里，出嘉鱼。因丙穴嘉鱼产于周公河，在蔡山改名周公山前，周公河原叫雅安河。所以周公河的嘉鱼被称为“雅鱼”。在明清两代，“丙穴嘉鱼”是雅州府八景之一。
　　周公河，其水清澈见底，环周公山缠缠绵绵上百里。在沿河的岩壁和石缝间，至今还有不少野生雅鱼畅游其间。
　　
　　雅鱼只属于雅安
　　在雅鱼国际证明商标注册时，给了雅鱼一个标准和权威的注释。
　　雅鱼（学名：裂腹鱼），又名“丙穴鱼”、“嘉鱼”或“细甲鱼”，主要产于雅安青衣江、周公河。
　　雅鱼属鲤科，裂腹鱼亚科。属冷水性鱼类。是四川省重点保护水生野生动物。雅鱼主要有重口裂腹鱼、齐口裂腹鱼、隐鳞裂腹鱼、异唇裂腹鱼四种。
　　在雅鱼证明商标持有单位制定的使用管理规则中明确规定了使用证明商标产品的生产地域范围和产品的品质特征。其中最直观的一条是，“雅鱼”体延长，稍偏。头呈锥形，唇圆钝，须两对。体细鳞，排列整齐，胸腹部不裸露，都有明显的鳞片，体背部呈青蓝色和暗灰色，腹测银白色，两侧有细小的黑色斑点。鳍为橘色和浅红色。
　　据了解，在雅安的江河中，鱼类资源非常丰富，有87个品种，分属7目15科，其中鲤科50个品种、鳅科8个品种，其余13科29个品种，江河鱼类中以鲤形目鲤科中的齐口裂腹鱼2个品种数量居多，占全区江河捕捞量的70－80％，属冷水性鱼，是雅安的主要经济鱼类之一。
　　雨城区水务局水产科负责人叶真全告诉记者，雅鱼喜栖在水质清新，有水流，水量充足，具有沙砾地质的冷水溪流中。最适生长水温为18--22℃。低于8℃或高于24℃，食欲减退，生长减缓。水温超过26℃，停止摄食。长时间持续高温，机体会衰弱而死亡。
　　雅鱼是一种喜欢在高氧环境中生存的鱼类。养殖雅鱼的水质要求特别高，透明度大，溶氧高，当水中溶氧量低于4mg/L时，雅鱼呼吸频率加快，感觉不适；水中溶氧量低于2mg/L时，大批死亡。相反水中溶氧量为7mg/L，雅鱼生长最快。雅鱼可生存于PH值为5.5-8.2的水环境中，最适PH值为7-7.5。
　　叶真全告诉记者，雅安森林覆盖率高，人口密度低，工业发展相对落后，自然环境良好。青衣江和周公河都属于冷水水域，水质环境优良，这些都是雅鱼生长的最有利因素。雅安获得雅鱼的证明商标，这对于产品的原产地域保护是至关重要的。
　　叶真全介绍说，人们通常所说的雅鱼分为齐口裂腹鱼，约占总量的90%；重口裂腹鱼，约占总量的6%；异唇裂腹鱼，约占总量的3%；隐鳞裂腹鱼，约占总量的1%。
　　“隐鳞裂腹鱼只产于雅安市雨城区晏场乡境内的晏场河，这是省上专家评定的，并载于四川鱼类志内，这种鱼的最大特点是鱼鳞长在皮下，看得见，摸不着！”叶真全介绍，若干年前地质构造时，隐鳞裂腹鱼形成于晏场河内。由于水温、地质、水流等因素，晏场河就像一个天然磁场，把隐鳞裂腹鱼牢牢地吸引在它周围，这种鱼是不会向其他水域游走的，这是天性使然。因此，要说雅鱼在雅安的独有性，这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
　　
　　繁殖的科研历程
　　因为对生存环境十分挑剔，雅鱼人工繁殖曾经是个难题。从1988年，我市相关部门联合开始对雅鱼的人工驯养和繁殖进行研发。
　　邹庆宏最先开始与四川农业大学科研处吴麟教授研究雅鱼繁殖。
　　“那时候沿河的所有捕鱼人都认识我们。”邹庆宏告诉记者，繁殖雅鱼的第一步就是捕捞亲鱼。他们在雅安陇西河边建起一个类似天然的水域。将四处捕捞到的雅鱼放在这个水域中养殖。他们高价从渔民手中收购野生雅鱼，有时候半夜两三点有人捕捞到雅鱼，他们也会立马起身赶去，为了保证娇气的雅鱼能及时存活。
　　2年的时间内，他们从渔民手中一条条搜集回来的亲鱼有数百尾。
　　购买回来的天然成鱼育成种鱼，专家在水质、水温控制和饵料研究等方面取得突破。尤其是在人工授精方面的技术取得巨大的突破。
　　2002年3月，在全国野生水生动物养殖界曝出震撼消息——雅鱼人工繁殖成功了。
　　雅鱼一直是雅安的品牌，只是一直没有得到真正的保护。许多沿海地区的野生水生动物养殖者早已看准了这个品牌。
　　邹庆宏告诉记者，他和专家们一起培育出的第一批人工繁殖雅鱼一共10万尾之多。2003年4月，位于广东的中国水产科学研究院珠江水产研究所一位高级研究员陈永乐一口气就要了4000多尾鱼苗。
　　“其他地方真的没办法养殖雅鱼。”邹庆宏说，这批雅鱼在深圳安家之后不久就出现了问题。当地水温到了20多度，雅鱼出现了不肯吞食的现象。随着季节升温，养殖地的水温也在不断攀升。当水温到达26度时，他送去的4千多尾鱼苗逐一死亡。
　　邹庆宏告诉记者，后来的两年，陈永乐还来购买过几次雅鱼鱼苗，但都以失败告终。同时，也有上海、广州、苏州等地的养殖商家看准了雅鱼的品牌价值，纷纷前来购买雅鱼鱼苗，但是没有一家能养殖成功。
　　吴麟告诉记者，这和雅鱼的生长习性有着密切的关联。它们对于水质环境，尤其是水温要求非常严格。雅安的青衣江和周公河都属于冷水水系，雅鱼从古至今栖息于此是有根据的。雅鱼的品牌价值也只有通过原产地域保护才能走得更远。
　　
　　曾经销售的尴尬
　　2003年以后，邹庆红的养殖企业从繁殖鱼苗进一步拓展到养殖商品鱼。有了繁殖过程的诸多技术支撑，加上雅安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他的第一批商品鱼养殖过程十分顺利。
　　但是在销售的过程中却面临诸多的尴尬。
　　邹庆宏成立了专门的销售团队，在成都还专门租下铺面，开设了雅鱼专营店。专营店最初定价为70元/每公斤，但邹庆宏发现根本无人问津。市场上同样有不少人早就开始销售雅鱼，别人的价格足足比他低了2.5元每公斤。
　　“当时特别费解，别人不可能有人工养殖的，野生的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量。”邹庆宏调查中才了解到，别人经营的根本就不是正宗的雅鱼，而是从甘孜、攀枝花等地江河中捕捞来的野生鱼类。
　　邹庆宏买了几条这样的鱼回家仔细研究。这类鱼跟雅鱼非常接近，都属于冷水鱼类，但是细心对比差别甚远。由于这些鱼生长水域的水温更低，它们的皮偏厚，肉质也不如雅鱼那么细腻。
　　现实却是不争的，邹庆宏的雅鱼就是没有市场。后来他开始调整价格，希望以价格优势吸引消费者。
　　“我降到30，人家就降到25，我再降，人家又跟着降……”邹庆宏非常懊恼。因为，别人的鱼全是捕捞来的，他的鱼却背负着巨大的养殖成本。价格战，邹庆宏以失败告终。
　　坚持了两年后，连续的亏损让邹庆宏连员工的工资也无法支出。最初进入成都市场的雄心渐渐地消磨了，现实打得他灰溜溜地撤回了雅安。
　　“那时候特别低落，但是我始终相信雅鱼的品质。”邹庆宏告诉记者，就连大批的鱼苗也受到外地鱼苗的冲击。他培育的10公分长的鱼苗从10元一尾降到了5元一尾。
　　“这么多年始终都有影响，不降价就只有亏本，要么就囤积成鱼。”邹庆宏的困惑从开始养殖雅鱼到去年依然存在。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受到冒充雅鱼的冲击。这些年甚至还有人将西藏空运来的鱼打着雅鱼的旗号低价叫卖。
　　叶真全告诉记者，就连雅安本地的市场也被这种假冒的雅鱼占领了大半市场。去年雅鱼销售低谷的时期，1公斤只能买到28元。多数餐厅为了降低成本，也售卖这种假冒的雅鱼。
　　盛产雅鱼的地方没有正宗的雅鱼吃，雅鱼品牌受到巨大的威胁。而许多雅鱼养殖者的雅鱼销售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
　　“证明商标有了，我们有底气了。”邹庆宏告诉记者，去年雅鱼证明商标注册成功后，他兴奋得一夜不眠。他说，真正能救活雅鱼品牌的，只有用好证明商标。
　　邹庆宏表示，他期盼商标尽快使用，并且有信心拿着这把“护身符”，让雅鱼品牌走向全国。
　　
　　证明商标申请的艰难
　　2004年，洪雅县向国家工商总局商标局申报注册雅女商标成功。“雅女被洪雅注册了！”雅安人感到很遗憾。2008年5月，有消息称，洪雅县正在申报注册雅鱼地理标志（原产地域）产品保护。
　　“应该不可能吧，雅鱼主要产于雅安境内的周公河以及青衣江流域，特别是有一个种类，外地是绝对没有的！”叶真全急了。
　　据叶真全介绍，1999年，他们向省上申报周公河珍稀鱼类省级保护区时，将洪雅县的部分流域纳入其中，该项目于2002年通过省上评审批准。
　　“保护区内隐鳞裂腹鱼生长的水域晏场河是洪雅花溪河的源头，而晏场河的源头在雨城区，到底原产地在雅安还是洪雅，这是一目了然的事。”叶真全说。
　　争论毕竟出不了结果，但这个消息却促使雅鱼证明商标的申请进度极大地加快。
　　叶真全说，自2002年雨城区鱼种站向国家商标局提出申请后，近5年时间里，因申请材料不完善等方面的原因，雨城区鱼种站两次收到四川省商标事务所通知，要求补充证明材料，申请事宜遇阻。
　　“市政府立即召开紧急会议，第二天申报人员就带着材料去了北京。”两天后，市工商局、雨城区水利局等部门组成联合工作组，到国家工商总局商标局就此事进行专题汇报。
　　2008年5月11日，带着国家工商总局商标局的材料补充意见，联合工作组返回雅安，着手准备补充材料。
　　“确实来之不易啊!”市工商行政管理局相关负责人康晖感慨，多次往返成都进行申请材料的补充和提交事宜后，2009年3月28日，我市雅鱼地理标志证明商标注册成功。
　　“截至目前，我国已申请注册的驰名商标共计3000多件，而地理标志证明商标仅300余件。在这300余件商标中，鱼产品只有4个种类，我们的雅鱼是其中一类。”康晖告诉记者，地理标志产品作为一种自然和人文资源，是历史形成的，既是稀缺的，也是不可复制、不可再生的，具有独占性、唯一性和排他性。
　　
　　证明商标即将使用
　　2000年8月15日，四川省人民政府公布了《四川省新增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名录》，雅鱼名列其中，属省级保护水生动物。2008年12月雨城区鱼种站申请雅鱼地理标志证明商标通过国家商标局的初审，并于2009年5月获得国家商标局颁发的商标注册证。
　　如今，雅鱼证明商标即将正式使用。各养殖企业、销售商和餐厅都纷纷进行了商标使用的申请。
　　目前，我市仅有两个国家地理标志证明商标，一个是蒙顶山茶，另外一个是雅鱼。
　　经过1年的调查摸底和深入研究，我市相关部门和商标持有单位已经制定出雅鱼证明商标使用管理规则。
　　该规则一共七章二十三条，其中对雅鱼证明商标的使用条件，使用申请程序，以及证明商标被许可使用者的权利、义务等进行了详细说明。
　　“首先从内部规范市场。”雨城区水务局相关负责人徐枭告诉记者，从今年7月以来，税务部门的执法工作人员多次到各雅鱼销售点和经营雅鱼的餐厅进行打假行动。严厉查处了经营和销售冒充雅鱼的商贩。
　　“以后要有经营雅鱼的权利，就必须有《野生水生动物经营许可证》。”徐枭告诉记者，执法人员在检查过程中对于不合法经营的商家进行了严重警告。
　　7月13日以来，雨城区税务部门多次召开了会议，召集雅鱼养殖、经营方面的商家30多人宣传雅鱼商标使用管理规则。
　　雅鱼养殖企业负责人邹庆宏首先表态，一定要申请雅鱼证明商标使用权。
　　叶真全告诉记者，通过几次会议宣传，所有养殖经营雅鱼的商家都形成统一的共识，坚决打击外来的鱼种冒充雅鱼进入雅安市场。
　　“现在效果非常好。”叶真全说，雅鱼证明商标要发挥最好的效益，首先要从本地的市场做起。规范市场一段时间以来，雅鱼的价格一路攀升，从7月以前的每公斤28元到现在已经达到了每公斤60多元。
　　“我们盼望商标能尽快使用。”叶真全告诉记者，雅鱼证明商标的使用许可标志正在设计之中，本月底将逐步对申请使用的单位进行资格审查，并将与合法经营商家签订商标使用协议。